9(继续)

    “咚咚咚咚!”

    “咚咚咚!”

    闷雷般的巨响在棺底炸开,震得我耳膜生疼。湍急血河裹挟着棺材,像被巨人攥在掌心的玩具,疯狂旋转。我四肢大张紧贴棺壁,关节在剧烈震荡中不堪重负,连指尖都深深掐入棺木缝隙。浑浊血水不断从破损的棺盖涌入,腥咸YeT倒灌进鼻腔。真是怕什麽来什麽,碰撞来得毫无徵兆,难道说真的不管选东还是选西,都将无法逃离?还不知道那些蝠鱝是否又暴躁成顺天食鬼蝠鱝军团,真是那样,估计还会迎来更加猛烈的撞击。

    棺木撞破某种黏稠的介质,像筷子cHa进鱼冻。整个空间骤然倒转,我後脑重重磕在棺底。这是垂直坠落才会产生的失重感。所有喧嚣戛然而止,我大概猜到了什麽,估计是掉下悬崖了。要不了多久,棺材就会重重摔落在地,我也会跟着一起被摔成r0U泥。我蜷缩在血泊里足足十息,依旧没有落地。棺材似乎仍在航行,且航行平稳。我猜错了?我原本以为是遇到了一个瀑布之类的瀑流处,身处那种水从断崖往下冲的地段。现在这是……进入到鱼冻的内部了?我直接将棺材盖踢开,棺材盖掉落後也无声音,我起身查看,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虚无空间,安静!轻盈!缓慢!漂浮的混凝土碎块正缓缓掠过眼前,钢筋如枯骨般支棱在断面,上面还印着某某公司的招聘广告。各种建筑垃圾,各种建筑大楼,人间这几千年的科技在这里成了屍块。更远处,承载八口黑棺的废墟排成诡异八芒星,幽蓝光斑在虚空明灭,像是被r0u碎的星辰撒在墨sE幕布上。我航行在这虚无空间,Si掉的物品一边逆时针旋转一边悬浮,包括那些黑棺。现在不是血河,现在是Si域海,某种超越三界法则的力量寄存在这个狭小的空间。

    我转身看向身後,果然是大瀑布,血水顺着高翘的山势直泻而下。山下为一片白绿sE的森林。应该是类似松树的树种,生长松树标志X的绿sE针叶。这个季节,大多数松树的树冠都会有淡hsE的松花。花粉飞扬,将周围地区全部染h。此时此刻的这片类似松树的树林没有松花,更没有花粉,树冠之上,是棺材,还有坐在棺材里的我。本就偏冷的棺底趁我不注意凝结出薄冰,藤蔓般顺着我的K脚攀爬。我r0u了r0u我的双眼,捋了捋头发,然後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的伤口,手上、背上,哪都有,而且还是那种真正的钻心的疼。我早已经猜不透事情的发展,现在只能将这口棺材舟的驶向当作为自己的航向,或许这西方的尽头,便是所有疑惑的答案。

    巨大的呼啸声,蝠鱝军团的身躯正在穿透某种透明结界。它们游弋在瀑布边缘时恍如慢动作重播,触须搅起的血珠也和气球一样悬浮半空。直到第一只蝠鱝的尾鳍触碰到漂浮的混凝土块,整个世界突然按下三倍速播放键。原本慵懒摆动的r0U翼瞬间绷直成刀锋状,十二条触手撕裂空气时发出的尖啸,让我想起高压锅高压蒸汽冲破阀门的声响。它们庞大的身躯在废墟间折转突进,在钢筋丛林中暴起的h绿sE残影,竟b下方白森森的巨木还要刺目。我摆脱正在结冰的棺材,踉跄着扑向最近的断裂的排W管道。身後传来混凝土爆裂的闷响,蝠鱝触须拍打过的废墟正坍缩成粉末,那些飘散在虚空中的颗粒竟开始逆向坠落,仿佛有看不见的黑洞在吞噬物质。被赵玄毅咬掉一块r0U的小腿被血水和冰晶反复摧残後在此刻发痛,它一直发痛,可能是起身跳跃的时候肌r0U用劲,此时就格外痛。之前没有流血,现在流了。我踩在断裂的排W管道上,血Ye顺着管道,在管道底部汇集成了洗浴的花洒,一GU脑全滴落在下方白sE的树g上。

    这些三十米高的奇异植物表面立即泛起波纹,树皮褶皱间睁开无数琥珀sE竖瞳。它们绿sE的针叶开始高频震颤,整片森林突然升腾起淡青sE光尘,像是千万只萤火虫同时点亮尾灯。

    蝠鱝群在光尘中发出愉悦的嘶鸣,速度竟又暴涨三分。我终於看清它们r0U翼边缘的黑sE符文,距离我不到一米,挥出的触手擦着我後颈,我再次纵身跳跃,在这漂浮的废墟间来回前进,以跳跃的方式加快速度。蝠鱝军团的速度b我快得多,它们甚至可以在我跳跃到下个漂浮物之前用触手将漂浮物击碎。幸好这片Si域海的空间有限,容不下二三只蝠鱝并排前行。我可以预判领头蝠鱝的攻击,从而转变方向。这次跃向化工厂的残骸,反应釜突然喷出墨绿sE浓烟,蝠鱝群在烟雾中诡异地急停转身。它们似乎忌惮这些飘荡的化学云团。但是蝠鱝群很快就适应了化工云团的刺激X气味。我本能地向前鱼跃的瞬间,身後半尺厚的水泥台应声炸裂。飞溅的混凝土碎块在重力场中划出诡异的抛物线,其中两枚棱角分明的碎片刺入後背,冰凉的触感沿着脊椎窜上後脑。还没有结束,靠余震飞水泥块仍然有一块击中我,嵌入我的肌肤。这一块碎屑又让我遇到了麻烦,它击中了我的左脚踝附近,使我一阵麻痹,我右腿本来就被咬下一块,两条腿都受了伤,我摔倒在一块大约有二十多米长的废墟上。废墟上张牙舞爪的钢筋好像就在等待此时此刻,在我摔倒的同时,它们也毫不客气地刺穿我的肚子、x腔、肩膀。

    阵列整齐的蝠鱝群正以JiNg密机械般的同步率摆动着身躯,那些泛着青h光泽的菱形躯g随能量波动起伏,宛如漂浮在透明胶质中的水母。它们集T张开布满环状利齿的巨口,腐屍的恶臭直冲脑髓。最近的那只蝠鱝从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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